他堆到个元婴期,接下来修行慢一点就慢一点,总不至于混到个寿终正寝的地步。

但其实青云也不是很好救,他身体亏空得厉害,如果说人就像是一座高楼,那青云就是一座地基都被蛀空,承重墙都被打断的高楼,就算好好养着他,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,甚至还突破了一个小境界……那又如何呢?不行就是不行,大不了多撑一个月,还是会垮掉的。

他这个境界,根本就没有什么重塑肉身的说法,要么秋意泊用点法子,把他的魂魄强行按到其他人或者动物草木身上去夺舍,要么把他炼制成器灵……就算秋意泊不要命,拿自己的命去填了他,给他一根天灵根那也无济于事,一条灵根有什么用?往破大楼里装光缆,楼塌的时候光缆有个屁用?

是青云自己不要。

如他所说,他所求皆得,并无遗憾。把他炼制成器灵亦或者去夺舍,反而是坏了他的道心,秋意泊花大功夫,是想叫他开开心心的往下活,不是叫他心如死灰生不如死的,既如此,死也就死吧。

“晚辈……告辞。”桑燃低声道。

秋意泊玩味地说:“你明明可以问其他的,为何不问?”

以这个年轻人的心计,青云这种单纯傻乐的孩子给他算的头都快飞了还得谢谢他,他与青云数十年来纠缠不清,亦敌亦友,青云在临死前求了秋意泊,他说:“桑燃他……也没什么错,就是一心想修炼成仙,我是不指望了,我死后他要是来祭拜我,师叔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指点他两句呗!”

桑燃轻轻笑了笑,头也不回地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但这句话不问一问真人,我心中怕是要记挂,日后于我修行有碍。”他素来位高权重,如今在秋意泊面前也只显得谦虚有礼而非谦卑失格。“我想,我便问了,不为其他。”

他说完就走了,秋意泊摇了摇头,垂首慢慢地把茶喝干净了,随即这一套惯常摆在桌上许久的茶具就被他拂到了地上——惯常用这套茶具给他泡茶的人没了,这套茶具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。

秋意泊又在这个道界里待了五十年,接下来的五十年就是这位桑燃的年轻人的世界,秋意泊见他修炼飞涨,见他境界跌落,见他重修道统,见他一步登天,又见他摔落而亡。

他来找过秋意泊,不止一次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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